女儿的发明
李景文
女儿10岁了,一天我和她扯起长大了干什么的话题。
当作家吧,我说。
女儿摇摇头。
那么当医生吧,你小不点时就羡慕穿白大褂的,我又说,不。女儿说,我要当发明家,我
发明了一种机器,让坏人从这头进去,从那边出来就成了好人。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创意不错,若真发明成了,所有的监狱都用不着了。
成不成不知道,女儿巴眨着大眼睛说,不过我已设计了一张图纸给金点子制造公司去了。
今天是愚人节吗?我被弄懵了,忍不住问。
女儿只笑不答。
突然,电话铃响起来了,我一听正是金点子公司的,便将话筒让给女儿。
呆在一旁,看到女儿眉眼生动的样子在噢噢地应着,我就猜出了几分。果然,收了线,女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说,机器试制出来了,金点子制造公司提出一旦投入批量生产,他们将永久性提取利润的1%作为制造补偿基金。这不难,签个合同就行了;难的是,这项发明必须得到警察总署的认可。
我差不多跳起来了,傻丫头,你难道不知道我跟总署的司马局长是老交情吗?
我再也按捺不住当即驱车司马别墅登门拜访,听我说有来意,局长大人击掌赞叹道: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知道犬子人称小衙内,虽然不满18岁,若不是碍着老子的面子,早进了少年管教所。我心里那个急呀!现在好了,有了贵千金的这项发明……
哪里、哪里,小孩子家异想天开的玩意。我客气着,心里关心着正题。请局长阁下多包涵,只是许可证的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拿我的不肖之子做试验品,成功了,什么证我大包大揽亲自签发。
我本来的意思是将试验的各项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些,但司马局长心情很迫切地说就定在明天吧。
第二天,我陪着女儿、司马局长带着公子来到了金点子制造公司的试验基地。在大厅里,我终于看到了女儿发明的有一间房子大小的庞然大物,有一个进口和一个出口,上面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指示灯和仪表,极像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大变活人变出两个赵忠祥的那种仪器。女儿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按动电钮,司马公子便被机器很舒适地“吞”了进去。女儿边操作边恬然地笑着,我却紧张得小腿肚子直打颤,如果变出两个司马公子或者司马公子出不来,那后果都不堪设想。不知熬了多长时间,我和司马局长说不上几句话,各怀心思地呆在休息室,一根接一根地你递过来我递过去吸了足有两盒烟。我似乎等待了半个世纪还不止,反正我的内衣全被汗水湿透了,差不多在忍受不住坚持不了我要爆发我将衰竭的时候,女儿发明的那个怪机器绿灯一闪一闪地奏起了轻快优美的《幸福的拍手歌》,司马公子被完整地“吐”了出来。不管试验成功不成功,我提到喉咙嗓的心总算放下了,而女儿在试验台上早累得脸色煞白。这时,司马公子风度翩翩地朝我们走来,又彬彬有礼地向他的父亲和我这个前辈致敬、问候。这可是破天荒的,司马局长激动把我双手握得生疼,布满血丝的眼晴里透出那种难见的幸福得醉人的光点。
一连数日,司马局长跟我保持着电话热线联系,几乎天天将他儿子的好消息传来跟我们分享:什么儿子不跟那些烂仔在一起喝酒滋事了,什么儿子不再夜不归宿了,什么儿子戒赌戒毒了……直至有一天无比欣喜地告诉我儿子正在书房里用功呢。还再三关照说明天就到我办公室来办你宝贝女儿要的手续吧。
兴奋得我一夜觉都没有睡安生,早晨起来马马虎虎填满了肚子就往警察总署赶,但在门口就遇到了麻烦,值勤的卫兵听说我是找司马局长的就不让我进去。我说
为什么不让,他们脸色冰冷的说不让就是不让,不要问为什么。我和他们便争执起来,这时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从里面跑出来神情诡秘地对我说,可以告诉你,司马昨夜被捕了。
似乎是一盆凉水将我从头浇到脚,当时我就傻了。为什么?我机械地说。
坏人能包庇坏人,好人难道还能包庇坏人?小头目带着几分玄乎说。
你是说他的儿子……我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就毋庸置疑地证明了我女儿发明的机器的成功……那么许可证……
什么机器许可证乱七八糟的,是我们对他儿子的策反成功了。小头目转过身不再理我,背手迈着八字步朝警察总署的大院深处走去。
我又一次跌进失望的深渊,四肢麻木,手脚冰凉,而脑门上却像放着一块炭那样滚烫。
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我至今仍不明白,司马公子的显著变化是他们成功的策反,还是得益于我女儿发明的机器,亦或是一种偶然的巧合。但有一点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拿不到许可证不能批量生产,我女儿当发明家的梦还落满埃尘地搁在试验基地里,我们不仅不能发财,而且作为父亲--扮演着第一监护人的我,还背上了金点子制造公司10万元的违约债务。
李景文,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理事。在《钟山》《山花》《北京文学》等发表长、中、短篇小说180多万字。著有长篇小说《野宴》《烟花三月》及中短篇小说集五部。 有近百篇作品入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及美国、加拿大英文选集、中学教辅教材等几十种选本、选刊。荣获全国微型小说年度评选奖、世界华文微小说征文大奖赛优秀奖等十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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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远逝的亲情》,以委婉平实的文学手法,记叙了作者和耄耋之年的爷爷一起生活的深情片段。通篇语气真挚自然,脉络清晰,对爷爷的人物心理刻画生动真切,读来令人潸然泪下。该文荣获“2019年度中国散文年会”单篇散文类一等奖。
早就有过戒烟的想法,但至今仍未戒掉。不是没有信心,也不是缺乏戒掉的毅力,更不是不知道铺天盖地的媒体把抽烟说得一无是处的宣传。麻烦是在我固执刻板的意识里,在我近50年同卷烟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接触中,在我习惯的感悟和精神依赖的切身体验中,对该不该戒烟始终拿不准主意,吃不透利弊,即而升呈为一种既无奈又亘绵的困惑,而且一困就是几十年。
打开包裹,里面是硬邦邦的黏豆包,还有一封信,信中写道:“孩子,我是成俊的妈妈,他生前给家里来过信,嘱咐我给你寄些黏豆包过去。他还说你长得很像他弟弟,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他跟你讲过没有,他弟弟在他参军的第二年也去了部队,新兵刚下连就赶上了自卫反击战,第三天人就没了,连一张穿军装的照片也没留下。成俊的奶奶八十岁了,我们都瞒着她,这些日子她一直念叨,这都当兵几年啦,也不见给来张照片瞅瞅。成俊说,你跟他有合影,能给我寄来一张吗?” 信中最后那个“我”字前面还有一个被涂黑了的字,
从教十七年来,迎来送往了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学子,辛勤耕耘收获了一份又一份的荣誉,自己也逐渐褪去了稚气和青涩,成为一名成熟而自信的优秀教师。在这个历程中,我越来越深地感受到小学老师对孩子一生的影响是多么的重要。因此也常常想起我的小学老师——苗沛旺,他对我儿时的教诲使我终生受益。在第30个教师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我的老师,以表我的感恩与怀念。